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毒海(2)

毒海(2)

巨神峰的山腰上有一处视野极佳的观望点,此时,两人正站在此地一处陡峭的山崖边,看着一条大河,从巨神峰山脚下,一分为二,奔流向远方。

“这条河流名叫雅拉布,流经卡辛杨群山,自西向东,途经黑山、嚎哭峡谷、碎石林场、落叶谷、青风滩等,在巨神峰脚下分流,巨神峰背阴侧的这条支流,流经犬牙峰,波比思德林郡,最后汇入死风海。而向阳面的这条支流,流经虫谷,桔梗城,曼陀罗城,最后,经郁金香要塞后汇入琉璃海。”赫勒用手指着不同方向,向爱丽丝一一作着介绍。

相比爱丽丝手中那张粗糙的黑石山脉手绘地图而言,赫勒这个活地图显然高效准确得多。

从巨神峰山腰处下到山脚,比预想中要快上许多,两人虽背着沉重的行囊,脚下倒是丝毫没有耽搁。两个人顺着雅拉布河向西面行进。不一会,便行至一片,满是青绿色植物的河滩,这种植物从外形来看,很像是蒲公英,看上去毛绒绒的,很是讨人喜欢。

河滩面积颇大,两侧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七千来平方米。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,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。

爱丽丝想上前去采摘两朵,却被赫勒疾声制止了。

“这种植物叫做青风草,并不是蒲公英。它们遇到强风时,会散发出一股青绿色的毒烟。毒烟的毒性不是很强,不过,任何毒性抛开剂量来讨论都是耍流氓。”赫勒用手扫了河滩一圈,“这里是青风滩,我们需要略微绕下道。”

从青风滩绕行,很快便进入到一片乔木林中。这些树大多是一些厚皮树,是由树木本身特点来命名的。

“这些树在绝境时可是个宝贝,树皮很柔软,可以食用,树根可以取水,在黑石山脉以外的区域都很常见,属于适应环境能力特别强的那一类植物。”赫勒用手敲打了两下身旁深绿色表皮的大树,随后又指了指爱丽丝眼前的那株巨蕨,“我们有口福了,这种蕨类,有着非常好的味道,和鱼一起搭配,那味道真是棒极了。”

爱丽丝闻言,眼睛一亮。快速采集下两片肥大的巨蕨叶,将他们背在背上。

穿过这片茂密的树林,此时,他们已经站在了帕斯的背脊上。如果把黑石山脉的地势起伏比作一只平放在桌案上的手掌,从巨神峰一路行到帕斯为止都是手背,而帕斯,就是那略微带着些倾斜角度的腕关节。帕斯,是黑山的起点。

“接下来,我们需要爬坡,不过这段路不会太长,前方不远有一片相对平整的区域,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。”赫勒擦了擦在额头上的汗水,此时,太阳还未完全西沉,红色的莫比托就已从东面升起。

待两人爬上平台,蓝色的月亮卡拉索也出现在天际线上。太阳的光线已几近消失。

赫勒在四周搜寻了些干燥的木柴,很快便生起了火堆。爱丽丝放下行囊,快步上前帮赫勒搭起了帐篷。

“这些交给我来做。你休息一下。”爱丽丝对着赫勒说道。

“还是一起来吧,在这里野营,需要很小心。每一根木头支架都需要检查,在这里,肉眼看不见的危险可比想象得多。”赫勒将两根较为笔直,长约一米左右的树枝在火堆上烤了烤,随后稍稍用力向地面拍打,就见从树枝里,掉出两三只小指甲盖大小的虫子。这虫子看样子,很像是一种毒蝎。

爱丽丝湛蓝色的眸子猛地睁大,整个俏脸都写满了不可置信。

“你瞧瞧,这种颜色和纹理都和烧焦过的树木很相似的植物,叫作蝎子木。这些蝎子,叫作黑壳银尾蝎,是一种群居的毒虫,通常在晚间活动。我们野营的地点其实并不是很好,不过这也比赶夜路来的强。话说……你听到了吗?”赫勒抬起头来指了指天上,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黑影从高空飞掠而过,并发出嘤嘤的叫声,“看这个体型,应该是黑山灰尾隼。附近这一带,还有很多白首鸮。”

……

与爱丽丝一起搭建好野营用的帐篷,赫勒从行囊中取出之前准备好的黑硫磺,均匀地撒在帐篷周围,又在帐篷顶部铺了薄薄一层。这才放心下来。

赫勒取出一些风干的肉脯,递给爱丽丝,道“说起来,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坐着聊天呢。诶,你是卡莱赫仑的人吧,你也是教会的吗?不方便的话可以当作我没问过。”

爱丽丝轻轻地点了点头:“对,我来自卡莱赫仑,是教会的一份子。原本……不提这个。”

赫勒哈哈一笑,也不在意:“说起来,我对你们的教会非常有兴趣,不过还没去过卡莱赫仑。要不你给我介绍介绍?”

爱丽丝平静地注视着赫勒的双眼,火焰映照在她的眼中,与赫勒的身影重叠,她有着一双好似能看穿人心的双眼。

看着赫勒真挚的双眼,爱丽丝卸下了最后一丝残存的提防,随后轻启檀口:“教会呀……”

在爱丽丝的口中,普世教在卡莱赫仑建国时,建国的先贤们应该是秉承着崇高的理想和愿景创立的这个宗教。不过,在漫长的岁月洗礼下,掌控着教会的人,很多的人,内心受到权柄与利益的诱惑,最终被侵蚀,被腐化,走向堕落。高级神官们对权利与金钱的索求愈发强烈,为了敛财,在提尔滨布道的教长团甚至做出了强征庇护税这样的事情,这对于整个教会来说,都是一个无法轻易抹去的丑闻。

甚至连大教宗都渴望着权利,作为神灵权柄的代行者,他代表着神灵,但他贪婪的眼神,暴露了他的想法,他想要的,不是代表谁,而是,代替祂。

好在,教会的大多数人,依然虔诚。他们遵循着正义与善意,奉行着最纯粹的教义。

“那你相信神灵吗?”赫勒突然丢出了一个这样的问题。

“神灵吗?我其实翻看过教会中,一些很古老的典籍。”爱丽丝伸手靠向火堆,似乎是夜晚的风,格外的寒冷,“典籍中,确实有关于神灵的记载。神灵,最初是真实存在的。神灵的名讳,称作西尔芙。最初,这陆地上,天空中的一切的一切都受到神灵的统御。后来,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,在典籍中,只是用‘神灵陨落’四个字来记录。后来,是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混乱,直到卡莱赫仑与提尔滨建国。”

两人就这样不断聊着天,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。

直到第二天破晓,和煦的阳光温柔得铺满大地,卡拉索依然懒洋洋得挂在天边,很符合它懒月亮的雅称。

赫勒与爱丽丝两人继续朝西疾行,一路上,时不时能听到狼群与猛禽的叫声。

行至一处洼地时,赫勒突然发现,在不远处,有七八支流光溢彩的神奇花朵。赫勒轻轻拍打爱丽丝的肩膀,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去看看。

爱丽丝有些疲惫地转过头,茫然得朝着赫勒的方向看了那么一眼,随后,双眼瞳孔猛得放大。“别过去!”爱丽丝低声呼喊,声音好像都有些颤抖?

就是在下意识间,爱丽丝的右手已经将笛子握在了手里,整个人压低身子,正格外警惕得观察着四周。

少倾,见四周没有其他动静,才重重地呼了口气。

“抱歉,我可能有些神经过敏了。”爱丽丝看着一脸懵逼的赫勒说着,走向了那几支流光溢彩的花朵。

花的样子很是好看,花有两个巴掌大小,生有八片花瓣,花瓣略微卷曲。花瓣上的颜色,正随着温度的变化而缓慢变化着,颜色皆不相同,好看极了。花心处有些粘稠液体,这是这种花的“花蜜”。另有五根花蕊立于花心之上。

爱丽丝看着这花,先是略微松了口气,随后俏脸一白。

“这花有什么问题吗?”赫勒一脸懵逼得问。

“这花,名叫莫桑比。你知道它是如何而来吗?”爱丽丝幽幽地问,见赫勒一个劲摇头,继续开口道,“半翼种,她们背后有半对骨翼,她们会用翼骨刺穿人或者其他动物的胸腔,将一种东西注入人或动物的心脏内,接着,这些人会在很短的时间内,被活生生得抽干生命力,变成一具干尸,再过不久,这具干尸的心脏处,便会开出这样一朵名叫莫桑比的花。活生生的人呐!活生生的人呐!!”每一字,每一句,都心潮澎湃。

赫勒一怔,“你是说……”

“就是你想的那样!”爱丽丝偏过脑袋看着这几支花,“花蜜满溢,半翼种离开这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。呼,你切记,莫桑比花的花蕊代表了对应半翼种的实力。一根花蕊,对应的只是刚成年的小孩,五根花蕊……如果看到有五根花蕊所对应的半翼种,不要犹豫,立刻跑!对于我们人类来说,她的实力,已经堪比神明。”

“堪比?神明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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